日期:2024-11-05 14:51:34
1962年夏,福州军区的副总司令皮定均在厦门胡里山安置了重兵把守,每十米就要有一个士兵站岗,虽然没有打仗的征兆,但是能让皮定均如此紧张,必定是有大事要发生,厦门地区的警察一个个心中都有些惊疑不定,很多人心想:这一定是有大人物要来。
在胡里山广播站工作的戴鸿雁感觉至少是元帅级别,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,此次不是一个元帅前来,而是七个!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七位元帅到此是为了什么?今天冷哥就带大家重温历史,一探究竟,新来的朋友可以点一波关注,既方便回顾往期文章,也不错过以后精彩内容。
就在七位元帅到来的前一天,戴鸿雁接到命令,让他到胡里山炮台执行任务,这个胡里山炮台也就是前线广播站总部,戴鸿雁的第一反应是想到罗瑞卿大将可能会来,罗瑞卿是我国公安部的首任部长,同时担任公安军司令兼政治委员。
九点钟的时候,罗瑞卿果然和皮定均一起来了,当罗瑞卿走到胡里山广播站大门口的时候,突然被一位哨兵拦住,或许是想表现自己尽职尽责,也或许是脑筋一时转不过来,哨兵问了一句:“首长你们是哪里来的?”
这句话听得皮定均一愣,这些事情都要问,还能做一个合格的哨兵吗?首长的事情属于军事机密,哨兵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多管多问,天天训练现在竟然会出现这种意外的纰漏,皮定均一时间怒不可遏,把哨兵骂了一顿,喝道:“叫你们连长出来站岗!”
皮定均越想越怕,下令将原先的岗哨全部撤掉,换成了自己带过来的人,就连接待室的桌椅、茶具、水壶也全部换掉,就连热水皮定均都要换成自己带过来的。
这个时候戴鸿雁才察觉到,很有可能是有大人物要来,至少是元帅级别,心中顿时也紧张了起来。
在确认安保工作万无一失之后,皮定均才松了一口气,不久,他们心中的“大人物”来了,第一个走入众人视线的是陈毅元帅,紧接着是贺龙元帅,戴鸿雁震惊不已,这怎么一下子来了两位元帅?
让戴鸿雁震惊的还在后面,刘伯承元帅,罗荣桓元帅,徐向前元帅,聂荣臻元帅,叶剑英元帅相继出现在众人的视线,戴鸿雁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凉气,七位元帅齐聚胡里山炮台,这种事情前所未有,会有什么大动作吗?戴鸿雁不敢猜测,但是能够见到七位元帅,他心中既紧张又激动。
其实不仅仅这七位来到了 这里 ,朱德元帅当时人就在厦门 ,也有要去的想法,他说:“我一定要去,我这辈子不一定能解放台湾,但一定要到最前线去看一看。”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去成,本来他的专车已经到了厦门大学的门口,却被31军的联络处处长王泉激坚决拦了下来,他一个劲地劝朱德元帅,“十位元帅到了七位,已然有很大风险,您再去,恐怕后果不堪设想。”朱老总不情愿地点了点头,放弃了前往胡山里炮台的想法。
为什么这么多元帅都聚集在这里?胡里山广播站有什么特殊之处?这一切的一切或许都要追溯到蒋介石败逃台岛。
1949年初,在经过了三大战役之后,国民党败退已成定局,蒋介石也意识到自己的美梦即将破碎,便开始积极谋划后路,西南、海南、台岛这几个地方都是蒋介石的选择,在听取了地理专家张其昀的建议之后,蒋介石选定了台岛作为后路。
从做出这个决定起,蒋介石就开始转运财产,其中也包括古董字画,将其秘密运到了台岛,当年12月,蒋介石和儿子蒋经国从成都机场飞往台北,离开了大陆,带领着国民党的残余部队顽固抵抗。
其实对于台岛复杂的局势,毛主席早就做出过预测。1949年2月初,毛主席在西柏坡接见了秘密来访的苏共中央代表米高扬,在这场会面中,毛主席说:“目前,还有一半的领土尚未解放,大陆上的事情比较好办,把军队开去就行了。海岛上的事情就比较复杂,须要采取另一种比较灵活的方式去解决,或者采用和平过渡的方式,这就要花较多的时间了。”“台湾是中国的领土,这是无可争辩的。现在估计国民党的残余力量大概全要撤到那里去,以后同我们隔海相望,不相往来。那里还有一个美国问题,台湾实际上就在美帝国主义的保护下。这样,台湾问题比西藏问题更复杂,解决它更需要时间。”
1953年春天,我军在朝鲜战场上俘获的“九头鸟”广播器材被悄悄运到了厦门角屿岛,这座岛位于福建省厦门市东南端,轮廓状似牛角,因此命名为角屿岛,这座小岛面积不大,只有0.19平方公里,岛上也没有居民,更没有淡水。同时这座角屿岛还是大陆距离金门最近的地方,它和金门岛一衣带水,最近的地方只有1800米。
而我军之所以将广播器材运往那里,是想要在这里组建一支特别的部队,那就是对敌有线广播站,展开对国民党余部的“心战”攻势,每天向对面播送投诚的相关政策。
那里的条件十分艰苦,不管是建造工事,还是粮食淡水,都要从大陆运过来,而一旦遇到了风浪天气,补给船没办法及时前来,角屿岛上的战士以及广播员都要硬撑过去,如果淡水用完了,就只能先用海水煮粥对付一下,战士们苦中作乐将这种难以下咽的粥叫做“角屿粥”。
除了食物,在生活的其他方面这里也都是异常艰苦,在岛上驻守的战士们有一个连队,隶属于28军,在晚上休息的时候,他们都是分成两队,一队负责看守发电机,住在芦苇搭建的简易草棚当中,另外一队则住在挖出来的一个地坑当中,每到刮风下雨的天气,战士们都要小心物资以及设备不被打湿。至于厕所更是没地方修,直到医疗队的女同志随队登岛慰问,战士们才挖了一个临时的简易厕所。
不管怎么说,我军战士还是克服了艰苦的条件,开始向对面发起猛烈的心战攻势。不到半年,对面也从日本搞到了设备,就安装在角屿岛对面的金门马山,叫做马山广播站,开始和我方进行对峙。
这本来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但也难免会有生命危险,自金门炮战之后,敌我双方总是有意无意将广播站作为打击目标,只要能将对面的喇叭给打哑,那就是大功一份,在这样的情况下,我方战士将经历了炮火之后多长时间可以复播,作为衡量双方战斗力与士气的指标。
一开始我们提到的戴鸿雁就不止一次见证过这样的场景。
他是厦门人,1961年的时候应征入伍,任务就是到角屿岛担任“心战”闽南语广播员。他的父亲曾经语重心长地对他说:“你不要做丢脸的事。”直到他来到角屿岛之后,他才从父亲的话里品出了其他含义,父亲这是在提醒自己别仗着水性好叛逃到对面去!
国民党在广播中总是许以大陆军民丰厚的物质待遇,这是利诱,而那一颗颗射向角屿岛的炮弹则是威逼,戴鸿雁说,有时候双方都比较克制,就像是在吵架,但是却不扔石头,但是在有的时候,只要角屿岛的广播一出声,那对面的炮弹十有八九会随之而来,所以开播时,广播站的工作人员就必须时刻准备着背起40多公斤重的设备,随时准备和对面炮弹打游击。
吴世泽1953年便来到了广播站,有一次他距离死神只有一步之遥,那是1956年4月的一天,大早上海上就起了大雾,白茫茫的一片,根本就看不到对面,根据经验,这样的天气一般不需要伪装,吴世泽把喇叭安置好之后便开始吃早饭,以便保持精力和敌人对垒。
就在他吃饭的时候,天色突变,海上刮起了大风,大雾被直接吹散,扒几口饭的工夫,就能隐约看到金门,吴世泽心里咯噔一声,来不及多想,他丢了饭碗就往阵地上跑,匆忙之中收起设备赶紧往回跑。
他刚背起设备一头扎进工事,就听见背后有炮弹炸开,扭头一看,着弹点就是刚刚放设备的位置,再晚个三四秒,炮弹就会将设备炸得粉碎,他赶紧检查设备,发现只有喇叭的音膜出了点问题之后,吴世泽心里松了一口气,人可以受伤,但是设备不能坏。
戴鸿雁来到岛上之后,吴世泽就成为了他的老师,起初戴鸿雁听到炮响的时候总会害怕,吴世泽就喜欢笑他没胆气,习惯了之后,戴鸿雁也不怎么在乎了,该吃吃,该藏藏,但是在听到炮声之后,戴鸿雁总会下意识地找喇叭。
在广播战最为激烈的时候,有时候一天能播23个小时,每播一个小时,他们就会让喇叭歇歇嗓子,过了几分钟继续开战,起初戴鸿雁被广播的声音吵得睡不着,然而时间久了,两岸彼此喊话就成了战士们的催眠曲和起床号。
播这么长时间,都播什么内容呢?每个广播员对此都有着不同的印象,但是要说他们最熟悉的内容,一定是对国民党起义投诚人员的“六大保证”:一、保证生命安全,二、不打、不骂、不侮辱;三、不没收个人财产;四、伤病者给予治疗;五、愿回家者发给路费,愿就业者帮助就业;六、起义投诚立功者给予奖励。
一年365天,除了特殊情况以外,每天都要坚持播送,一年下来,播送时间基本上都在300天左右,而这六个保证,每天至少要播16遍,这样高强度的播送使得对面国民党人将这“六大保证”背得滚瓜烂熟,很多前来投诚的士兵,第一句话就是:“政策我很清楚。”
而除了宣传投诚以外,广播站后来也有了更多的功能,比如情报工作,上级没有要求的时候,一切照常,但是一旦上级要求某个时间点播放什么歌曲,那就是为我党的地下人员传递信息,但具体是什么信息,广播员也一概不知。
1962年七大元帅到来的那一天,戴鸿雁心中激动不已,当得知七大元帅此次是专程前来听对台播音的时候,戴鸿雁心中更是紧张,当时和他一起播音的还有一名女播音员,戴鸿雁就站在她的旁边。
还没开始的时候,戴鸿雁就出了一手心的汗,当播音开始的时候他反而不紧张了,那一字一句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,整个表演过程没有超过三分钟,这次特殊的播音也成了戴鸿雁最为难忘的一次播音回忆。
1979年1月1日,中美正式建交的当天,国防部长徐向前在人民日报发表了宣布停止对金门岛屿炮击的声明。此后,广播站虽然没被撤销,但是内容却有了些许变化,人情味越来越浓,双方甚至还会互相播报天气,提醒对方下雨收衣,原本严肃庄重的播音风格也转变为了自然亲切的风格。
1991年4月23日,厦门对台有线广播进行了最后一次播音,第二天起,这所营业了整整三十八年的广播站也正式停业,对台心战也成为了历史。从剑拔弩张到提醒对方下雨收衣,从充满威严到充满人情味,历史证明,华夏的血脉联系是割不断的,两岸统一是历史的大势所趋,也是必然的结局。